文/臧景亮
记得我少年时,您嘹亮的嗓音把我的乳名唤。那一声乳名叫得我心里暖,不是给我添衣裳,就是让我喝面汤。多少回半夜醒来看见您,灯下为我做新衣。多少回揽我在怀把故事讲,讲得月牙笑弯了腰,月下槐花香。
(资料图片)
记得我青年时,您的嗓音不再嘹亮。那一声乳名叫得我心发烫,多少青涩和失落,多少徘徊和迷茫,都逃不出您温柔坚毅的目光您的叮嘱伴着我向阳生长,让我懂得感恩,学会坚强。您的智慧帮我认清人生方向,引我一路前行,步履铿锵。
记得我中年时,您的嗓音已不再响亮。声声乳名叫得我泪流淌,久病不愈的您目光殷殷将我注视。我把您的期盼化作责任与担当,千百次地祈祷上苍——即使跪天跪地,也要让您脱离病魔的手掌,倾尽所有也要把您的生命延长。
如今,您的墓前数度草绿草黄,我也早已两鬓挂霜。怎么也忘不了您声声的呼唤,乳名,犹如一根长长的脐带,一头连着您对我的牵挂,一头系着我对您的念想。多想再听您嘹亮的嗓音响起,那一声乳名叫得儿泪流淌……
二、父亲的酒杯
推开岁月的窗口,随风飘来一只盛满醇香的酒杯。您正就着一盘花生米,品尝着那杯烈性酒水。生活的重压,在您那瘦削的脸庞写满艰辛与劳累。单薄的肩膀,承担起儿女的成长与花费。迎着四季变幻的风,您骑着那辆永久牌自行车,带着责任出发,又把收获驮回。任道路颠簸,任雨雪相随,从年头忙到岁尾。
您就像一只领头的大雁,不惧艰险,迎风奋飞,为家人衔来护佑与安慰。您又似一头默默耕耘的老牛辛勤劳作,从不言累。每当晚间归来,月上柳梢,您最大的满足,就是母亲为您烫一壶老酒,然后,倒入那盏小小的酒杯。再配上一两个小菜,就成为您佐酒的美味。真感叹那神奇的酒精,有时,它让您变得唠叨个不停,神态亲切,柔情似水。有时,它让您变得沉默不语,旋即又疲态尽显,鼾声如雷。
忘不了,您曾为我购置的那一张写字台,还细心地在它的一角,配上一盏橘黄色灯罩的台灯。灯光如昼,照亮我的文学路,一任梦想自由放飞。忘不了,您曾带年幼的我第一次下饭馆,咱们父子隔桌相对,您坐着我站着。您端起的是酒杯,我喝下的是白水。您夹起的是凉菜,我吃到的是肉碎。那一碗打卤面,热腾腾、香喷喷、油汪汪,这一辈子都在我心头回味。
今夜,一轮圆月又爬上了思念的柳梢,我想郑重地告诉您:咱们的生活早已不再艰辛,日子过得比蜜甜美。今天,我为您炒了几个小菜,看合不合您的口味。父亲,请让我跪着,您还像从前那样坐着,来,咱爷儿俩共同举起您留下的酒杯,一饮而尽,不醉不归!
作者简介:臧景亮,男,1958年生,济南人,中共党员,高级政工师。济南周三读书会会员,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,山东省写作学会会员。
投稿邮箱:ddsww2022@163.com
壹点号当代散文
新闻线索报料通道:应用市场下载“齐鲁壹点”APP,或搜索微信小程序“齐鲁壹点”,全省600位记者在线等你来报料!
关键词: